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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南姑娘被复旦大学录取,读了4年后傻眼,复旦:根本没录取你啊
发布日期:2025-08-06 17:24:35 点击次数:61

“四年!我四年的青春全部在这里了!”

“我明明在复旦大学读了四年,为什么这里没有我的学籍!”

何小敏崩溃到失声,她从未想过,作为家里的第一个女大学生,在被复旦大学录取之后,还能有这样的变故。

她已经不清楚,自己在学校里学习、考试、实验的记忆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。

学信网上的“查无此人”,像是钢刀一样不断划过她的神经。

直到找出了自己的录取通知书,她眼神失焦,双腿发软:“怎,怎么会这样!”

01

何小敏父亲早亡,和母亲何莲相依为命。何莲是个要强的女人,一个人把何小敏拉扯大,因为工作强度太大,还伤了肩膀。

虽然何莲的文化程度不高,为了能让她有一个好的学习环境,何莲白天打一份工,晚上还要去送外卖;这才勉强供上了何小敏补习班的报名费。

何莲日夜不辞辛苦,何小敏也是记在心里,所以她读书也是相当努力。从小学开始就一直是班里的“三好学生”,参加了几次奥数竞赛都是前三,上了县里最好的高中之后,成绩也一直在前五名,是家长老师口中“别人家的孩子”。

不负众望,复旦大学物理系的录取通知书如期而至,何莲说何小敏是家里第一个女大学生,那一天何莲少有的请了假,喝了个酩酊大醉。

可是没人能想到,就是这样的一封录取通知书,却成了何小敏一生的梦魇。

何小敏第一次出云南县城,就是她来复旦的这一天,但是从这天起,各种怪事就找上了她。

“同学,我这里没有查到你的信息啊?你看是不是搞错学院了?”何小敏被学姐突如其来的发问搞得摸不着头脑。“你看,今年的新生名单里没有你的名字。”说着,学姐就将一张纸质的名单递给了何小敏。

何小敏对着这张名单看了五分钟,每一个名字她都仔细地核实了一遍,却发现没有自己的名字。

“学姐,你是不是搞错了,你看我这本录取通知书,上面还有学校的章和校长签名呢,怎么可能会是假的呢?”何小敏虽然纳闷,但是想着自己还有录取通知书,这个东西总不能作假吧,说着,便将录取通知书给学姐递了过去。

学姐拿着录取通知书核对了一下,发现却是是今年的录取通知书,上面也有校长的签名。她想了一会,说:“这种情况我也没见过,麻烦你稍等一下,我去问问辅导员。”

没过多久,辅导员刘川林就和学姐一块走了过来,在简单了解了情况之后,他拿出了另一张表格递给了何小敏,说:“你这个情况有些特殊,需要填写一下这张表格,然后我再带你去宿舍。”

“特招专业生报表?”何小敏看着手中的表格有些纳闷,自己怎么成了特招专业生了?自己不是通过统考考进学校的吗?

刘川林对这种问题看起来已经见怪不怪了:“对的,特招专业生是我们为物理特别好的同学准备的招生计划,这个录取计划的名单和普招的不一样,所以要进行登记,你这里做完登记之后,一会和我去宿舍就好了。”

何小敏回过神来的时候,她已经穿过了半个学校,到了学校的老家属区。同时在她的身旁还有好几名同学,看起来都是物理特招专业生。

“宿舍比较紧张,你们几个又是特招专业生,到时候估计还要一块跟着老师跑项目,所以就都住在这里了。”辅导员帮他们把行李搬进了家属区的一间充满霉味的老房子里,屋里的高低床锈迹斑斑,上面还有不少蜘蛛网。“别看这里不怎么样,之后等经费拨下来了,你们就是第一批住新楼的人。”

“那我们的学籍录入怎么办?”何小敏见辅导员有离开的趋势,立马拦下了辅导员。

“你们的学籍不用担心,之后会有人来帮你们录入,还有你们的教材和校园卡都会给你们送过来的。”有辅导员的承诺,何小敏的心里还是踏实了一点。

02

正式上学之后,何小敏感觉就更加奇怪了。

开学第一天,何小敏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《物理学》,因为查不到自己的课表,所以书的背面是何小敏自己手抄同学的课表。第一次在阶梯教室上课,也是何小敏第一次参加大学的课堂,何小敏看起来有些紧张,为了防止有什么纰漏,她每样文具甚至都带了两份。

“张小海,彭宇轩,金日光……”到学校的第一节课,老师照惯例会进行一次点名。“没有点到名字的同学麻烦举手。”老师的语气很平淡,就好像人要喝水一样自然。但是这种自然却让何小敏感觉不适。

“老师,我的名字漏了,我叫何小敏。”何小敏举起了手。

“好的,帮你补上了。”这是何小敏的名字第一次被漏下。

然后是第二次,第三次。随着次数的增加,何小敏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教室了。

“同学,你这个名字的事情,之后你去问问你的辅导员,你看是不是系统有什么问题,这个不要太担心,让后台的老师弄一弄就好了。”在全班同学的注视下,何小敏感觉自己的脸颊烧得滚烫。

除了没有办法将自己的信息录入学校的系统以外,自己的校园卡也没有什么作用,每一次刷卡都会报错,即使是往里面充钱也没有任何响应。

辅导员还不让她去申报奖学金,就连自己大学四年来的每一张成绩单,都是何小敏自己单独去找老师要的。

每次去找辅导员问这些问题,辅导员总是以“特招专业生的材料需要校领导的签字才能办理,学校系统的事,你不需要懂这么多”为理由搪塞过去。只是辅导员在说这话的时候,眼睛好像从没有直视过何小敏。

每一次遇见问题,何小敏都在尝试自己解决,她一次又一次的告诉自己,自己是家里的第一个女大学生,一定要在学校努力,为家里争光,在复旦大学出人头地,以后才能找到好工作,在现在受点委屈不算什么。

一次又一次,何小敏越来越怀疑,自己是不是成了学校里的“空气人”。一天晚自习结束之后,何小敏在放学的路上问她的室友:“为什么我好像和学校脱节了呢?明明我就在学校里学习生活,但是学校总把我当成不存在一样?”室友安慰她别多想,可能只是教务系统有点小问题,只要不影响毕业就行了。

是啊,只要不影响毕业就好了。何小敏心里这么想着,于是她学习越来越努力,实验越来越仔细,有些时候甚至会在实验室里呆到四五点才回寝室睡觉。老师都怕她这样做实验把身体给熬坏了。

“要不还是休息一下吧?”同组的老师看着何小敏的黑眼圈,不由得有些担心。

“没有关系。”何小敏说,“只要这个项目可以成功,那我就能保研了。”这是何小敏在复旦的目标,和自己的梦想,她想更进一步,想去过去自己想都不敢想的地方看一看。

03

功夫不负有心人,项目最终成功了,何小敏作为项目当中最努力的那一个,获得了保研的资格。

而这个保研资格,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
在录入保研学生的信息时,老师犯了难。

“你再说一下你叫什么名字?”档案室的老师缓缓挪动着鼠标,将光标转到搜索位置。

“何小敏,人可何,大小的小,敏捷的敏。”她不信了,难道自己的档案真的就不在学校里吗?

“你再确认一下?我们这边档案室确实没有你的档案,你看看是不是什么地方有什么不对?或者你去问问你的辅导员,他那也许有点主意。”档案室的老师看着眼前的“查无此人”,惊呆了。没有人见过这种情况,一个在复旦大学读了四年的学生,竟然在教务系统内查不到自己的档案。

何小敏在档案室外来回踱步,手机一遍又一遍地拨打着刘川林的电话,电话内的忙音让她感觉到脊背发凉。她又打了几个和刘川林关系不错的老师的电话,他们都说刘川林最近在休假,不知道去哪了。

到了晚上,何小敏才接到刘川林的电话,刘川林说:“你别着急,档案这个情况我知道,马上就帮你联系相关的校领导,帮你把你的档案转到学校档案室,你都保研了,咱们这个保研的名额肯定不能丢对不对。”

有了刘川林的保证,何小敏的心总算是沉到了肚子里。在她的印象里,刘川林总能帮她解决她面对的所有问题。

可连等了半个月,何小敏都没有听到刘川林带回来的好消息。“你先别着急,档案室这边也在处理你的档案问题,归档是需要时间的。”她再次打电话过去的时候,得到的只有刘川林的搪塞。

直到一个月之后,保研名额上报的时间接近截止日期,就连档案室都打电话来催何小敏档案的事情了,何小敏才发现不妙。

她连忙给辅导员刘川林打去了电话,可话还没说两句,刘川林就把电话挂了。再次拨通刘川林的电话时,他的手机已经关机了。

不过何小敏不死心,觉得也许是学院的工作有什么小插曲才导致的这一切,她决定一个学院一个学院的去碰碰运气,如果她的档案落在哪个学院里了呢?
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
“何小敏。”

好像运气并不在何小敏这边,每个学院的办公室她都走了一遍,她都是无功而返,最后只能回到档案室,想最后再碰碰运气。

“何小敏同学,我们这边确实没有找到你的档案,你可以自己在档案室的里面翻一翻,你的档案不在这个里面。”面对何小敏的情况,档案室的老师也很无奈,但是奈何她已经来档案室很多次了,次次都是无功而返。

“只要是在本校就读的学生,那我们档案室肯定会存放他的档案的。”

“除非你不是本校的学生。”

“不可能,我在复旦大学读了四年,收到了录取通知书,上面还有校长的签字,学校的盖章,这四年我一直住在学校的宿舍里,我的室友……”何小敏慌了神,眼神止不住乱晃。

“你的室友我们都能查到,她们的学籍档案都在我们档案室。”老师的话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
“我也是……我明明也是,我和他们同吃同住,一起上课……我怎么能不是复旦大学的学生呢?”何小敏有些歇斯底里。

“但是你的档案不在我们档案室,那就说明你并不是我们复旦大学的学生,所有有学籍的学生,档案肯定是没有问题的。”

“而且没有档案的学生,也没有办法从复旦大学毕业。”

听了老师的话,何小敏脚一软,瘫在地上,在此刻,支持她的一切好像都彻底消失了,她的身体只剩下了一具皮肉。她开始有些不明白,这么多年自己吃的苦到底是为了什么,自己加班熬夜做实验的意义在哪里。

大一时被人盯着的眼神在此刻仿佛又回到了他的身上,何小敏现在已经没有了对抗这种目光的勇气。自己原来真的是异类。

学校出了这种情况,为了减小舆情,校领导立马组织起了工作小组。而何小敏的同学,教过她的老师,还有一起做实验的导员也都能为何小敏作证。

何小敏确实是在复旦大学生活了四年,也积极参与了学习工作。

所有人都能确认,自己的身边有何小敏这个人,但是何小敏的一切,都没有在学校里留痕。

没有学籍、没有学号、没有成绩单、就连学校的打卡记录上都没有她的名字……

她就像一个真正的“空气人”,从未出现在学校的记录当中。

04

何小敏从未被复旦大学录取。

何小敏听到这个通报的时候,脑子里空空的,她在寝室里坐了一整天,动也没有动一下。

“所以我这么努力到底是为了什么?”何小敏不知道。

“小敏,报警吧。”同寝室的室友看到她这个样子,给她出了个主意。

何小敏听到有声音,下意识的转过头去。她的眼睛里没有一丝神采:“这……真的可以吗?”

“录取没你,档案里也没有你,但是你还是进来读了书,有没有一种可能,你的学籍是不是被什么人冒名顶替了?”室友的猜想把何小敏惊出了一身冷汗。如果真的是这样,那实在是太可怕了,现在还会有人做出这种事情吗?

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,何小敏拨通了110的电话。在说明情况之后,何小敏就被喊去警察局做笔录。

“我在复旦大学读了四年,可是教务系统里没有我的名字,学籍也不在复旦,我怀疑有人顶替了我的身份,读完了大学四年。”说着,何小敏将自己的身份证还有四年来的学习资料、笔记、实验记录等等都递了过去。

值班民警看到这些材料,神色愈发凝重。

在笔录结束之后,有一位叫薛畅民警突然找上了何小敏,说有案子需要让她配合。而这个案件的相关人员中,有一个人何小敏格外熟悉。那就是刘川林。

“这个刘川林目前可能涉及到一些伪造身份等犯罪行为,目前案件已经在受理当中了,你作为当事人,我们警方也希望你可以提供一些你知道的证据。”薛畅简单的说了一部分案件细节,也是希望何小敏能更好的配合他的工作。

何小敏当然知道警察这么说是意味着什么。从警局出来之后,何小敏脑子嗡嗡的,神情有些恍惚。这四年的时间对她而言就像梦一样。现在也许这个梦就要散了。

她现在甚至不敢和自己的母亲通一个电话,告诉她自己在学校发生的一切。

要是自己四年前第一次发现问题就选择报警,要是自己能早点反应过来教务系统的异常……要是……

可惜没有如果。

雨来的是如此的突然,豆大的雨珠带着寒意砸穿了何小敏最后的坚强。她就这么站在雨中,从小声啜泣到放声大哭。雨滴的嘈杂盖过了她哭泣的声音。

回到寝室的时候,已经是十一点多了,窗外还在下着雨。何小敏简单洗了个澡之后,躺在了床上准备睡下。今天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,她真的太累了,该好好休息一下了。

然而枕旁的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,何小敏本来准备直接挂断电话的,但是她看到刘川林的名字时,她愣了一下,然后接通了电话。

“你学籍的事情我搞定了,再过两天,只要两天就能从学信网里找到你的资料了。”电话那头是刘川林的声音。“你要相信我,这次是真的帮你弄好了。”

05

没有等两天,第二天何小敏就在警局里见到了刘川林。因为何小敏放下电话就报了警。而警察也根据电话的ip地址发现,刘川林还在市内,便立刻执行了抓捕。

“凭什么!你凭什么这样做!”何小敏见到刘川林的瞬间,双眼发红,双手扯住了刘川林的衣领:“四年!我这四年的青春全在这里了!你知道我付出了多少心血吗?你知道我有多努力吗?就因为你这样的人!就因为你这样的人!我现在连复旦的学生都当不了了!”何小敏几乎是吼着说出这些话的。

看着何小敏的样子,刘川林没有回答她,只是冷笑了一声,然后他俩就被警察给拉开了。

“何同学,这件事我们一定会彻查到底的,请你不要激动。”看何小敏的样子,她好像想把刘川林给碎尸万段。见势不妙,薛畅立马安抚起何小敏来。

“这是你自己的选择,而你一定会后悔你自己的选择的。”没来由的,刘川林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之后,就不再理会何小敏。

而此时,审讯室的门被打开了,一个年轻的民警拿着一台手机走了进来。“薛警官,案子有了新的进展,这个新线索可能对案件有帮助。”

“里面有什么东西?”薛畅拿起手机,按了下开机键,手机屏幕同时亮起。

“这是在嫌疑人家的天花板上找到的,这东西里有些问题。”年轻民警眉头紧锁。

看到手机和收据被发现,刘川林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恐,但是又释怀了,似乎是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命运。

这台手机里的东西并不多,随便翻一翻就能翻完,但是在备忘录里,薛畅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。

何小敏。

又往下翻了几页,薛畅的神色越来越凝重,一直到最底端,薛畅熄灭了屏幕,然后将手机拍在了桌子上。

看到薛畅神色的变化,何小敏心里冒出了不好的念头。

“薛警官,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东西了?”

何小敏也感觉到脊背发凉,不锈钢靠背的寒意好像顺着脊髓缓缓地逼近大脑。

“你也有知情权,要看就自己看吧。”说着,薛畅就将手机推到了何小敏的身前。

她伸出手去,在触摸到手机的瞬间,手指又缩了回来。

何小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。

但是她的潜意识里在告诉她,如果自己打开了这部手机,里面的真相只会让人绝望。

何小敏的手在颤抖,但是她还是点亮了屏幕。

看到自己的名字出现在备忘录上,何小敏只觉得大脑缺氧,她瞳孔涣散,嘴唇发紫,手指每往下滑动一点,都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。

而越往下看,何小敏越觉得令人胆寒。

“这些……这一定不是真的,为什么会有这种资料……这一定是假的!”

何小敏嘴上这么说,手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滑动。

她希望自己可以从中找到什么漏洞,去证明这个备忘录并不是真的。

可是上面的名字,上面的内容全都是关于自己的。

每一次记录,都精确到了日期。

2013年7月24日,是她收到录取通知书的日子。

2013年9月3日,是她入学的日子。

2013年9月6日,是她第一次上课的日子。

……

何小敏的手越往下滑动,她就感觉自己的力气就被抽走了一点。

往下滑的每一个字每一厘米,都让她的眼神失焦,瞳孔开始涣散。

豆大的汗珠顺着手指落在屏幕上,就连屏幕也开始不听使唤。

何小敏的喉咙动了动,喉管里像被沥青黏住了一样,没有办法吞咽。

她狠狠盯着刘川林,用出她最后的力气质问道:“这些……这都是假的对不对!不可能!我绝对不可能有这种东西!,这种东西一定是你骗人的!”

“这些东西……根本不应该存在!”何小敏一字一句地喊出这句话,声音已经变了调,像撕裂的布匹,沙哑又绝望。

而坐在对面的刘川林却忽然笑了。他没有说话,只是缓缓地抬起头,看着她的眼睛,嘴角勾出一丝极细的弧度,像是某种讥讽,也像是解脱。

“假的?”他终于开口了,声音里没有半点怜悯,“你觉得假的,就去证明它是假的吧。”

这句话像钉子一样锤进了何小敏的脑子。她喉咙发紧,手里的手机差点掉落在地,但她死死攥着。

“我不是……你们说的那种人……我就是个普通人而已。”她声音发颤,眼神里布满了慌乱和迷茫,“我从来没做过对不起任何人的事,我只是想读个大学而已……为什么你们要这样对我……”

薛畅走过来,轻轻将手机从她手中接过,放回袋中。他拍了拍她的肩:“别怕,事情还没结束,我们会查到底的。”

但这时候,年轻民警却从另一边递来了一份更沉重的材料——一份纸质档案的复印件。文件封面上赫然写着“复旦大学录取备案资料(机密副本)”。

“何小敏(女)——录取未入学,已被申请撤销资格。”

“撤销申请人:刘川林(时任X中学高三年级班主任)。”

申请日期,是2013年7月28日。

——那是她刚收到录取通知书的第四天。

何小敏整个人呆住了。

“不是说……录取了就不会被撤销的吗?不是说只要分数到了就能上大学的吗?”她喃喃地念着,语调空洞而失神。

“当年你们县的那几份录取通知书,在邮寄途中出了‘问题’,有几封被人掉包了。”薛畅皱着眉翻阅材料,“我们调查发现,那年有一个本该去复旦的考生,莫名其妙地去了另一所普通本科院校,而你,成了那个‘填补空白’的存在。”

“你从一开始,就没有在正式学籍系统中留下任何记录。你只是拿到了别人的壳,走完了四年。”

“而这一切,是刘川林一手操作的。”他看向审讯室中坐着的男人。

“为什么?”何小敏浑身发冷,“他为什么要这么做?”

刘川林却没有再回答,他的脸上没有愧疚,反倒多了一丝疲惫的倦意:“你去问问那些有钱有势的家长,问问他们,为什么愿意出三十万,把自己孩子送进复旦。”

——这个世界,从来就不是靠公平运转的。

“我只是个执行的人。”

空气瞬间凝固。

三十万。

只为了一个学籍。

而她的青春、她的努力、她母亲四年夜以继日送外卖换来的希望,却只是这场交易里最廉价的筹码。

那一刻,何小敏忽然明白刘川林说的“你会后悔你自己的选择”是什么意思。

她选择了报警,选择了揭开真相,可代价是她亲手掀掉了那张遮风挡雨的假象,露出了一地碎裂。

“那……我的未来呢?”她轻声问,眼神空洞。

“我还能……再上一次大学吗?”

警局里一时无话,连薛畅都沉默了。他知道,事情到了这一步,已经不是一句“会依法追责”就能安慰的。

这是一场精心构建的骗局,而她,是那个被从头到尾牺牲掉的“幸运者”。

可也就在此时,门口传来敲门声,一位年长些的女警探头而入,语气复杂地说了一句:

“那个当年真正录取的学生家长……来了。”

何小敏下意识转头。

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。

她瞳孔猛地一缩,身子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。

她认得——那人竟然是她母亲的远方亲戚,那些年一直在村里做教育局的亲戚——

是他替自己去邮局取回了那封录取通知书的。

“怎么可能是他?!”

06

何小敏脱口而出,话音未落,她已经快步冲到了门口,死死盯着那张熟悉而陌生的脸。

“赵……赵伯?”她喃喃出声。

站在门口的中年男人正是赵世昆,她母亲何莲远房的表亲。当年高考结束后,正是他热情地主动提出代为帮忙查分、取通知书,还说“有熟人在教育局,快些操作省麻烦”。何莲因为信任,也因为忙于工作,无暇奔波,就欣然接受了。

可如今,竟然是他站在这里,和警方联系“复旦录取顶替案”。

“赵伯,你怎么会来?”何小敏的声音已经开始发抖,甚至比看见刘川林还要震惊,“你……你不是一直都……很照顾我们的吗?”

赵世昆低垂着头,神色复杂。站在审讯室门口的他像一座影子,既不进也不退。他眼神飘忽,看着墙面,不敢与何小敏对视。

“说话啊!”她像是被捅破了最后一层皮,喊出声来,“你当初明明说会帮我递交录取资料的,你不是说‘这孩子能去复旦,咱们村光宗耀祖’吗?!你不是还说要帮我妈联系资助基金的吗?!”

赵世昆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,他张了张嘴,终于挤出一句话:

“对不起,小敏……我本来也没想这么做。”

他终于踏进审讯室。空气像冻住一样,薛畅眼神警觉,示意旁边民警做好准备。

“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?”何小敏的声音已经近乎嘶吼,“你知不知道你毁了我一生?!我妈辛辛苦苦供我读书,你拿她当什么?!拿我当什么?!”

“我、我没得选……”赵世昆终于抬起头,眼圈泛红,“我那时候被人盯上了,我儿子没考上大学,他妈整天以死相逼,说非得要上个重点。那家人出价很高,还说能搞定教务和档案系统,我……我一时糊涂,就动了歪心思。”

“所以你就拿走了我的录取通知书?”何小敏气得嘴唇发白,牙关紧咬,“你那天明明说是帮我去教育局代办入学手续!你居然——”

“是我签了撤销申请。”赵世昆喃喃道,“是我仿了你妈的签名,说你放弃就读资格,交上去了。我……我欠了刘川林一个人情,那年他正好能接手这笔‘换学籍’的事。”

“你……”何小敏身体晃了一下,差点跌倒,被薛畅一把扶住。

那一刻她终于明白——原来她所有的悲剧,不只是出自冷冰冰的制度漏洞,也不仅仅是一个学校辅导员的黑手,而是来自于一个她曾信任、曾依赖、曾称作“赵伯”的人。

来自她熟悉的村庄,熟悉的“人情社会”。

“你把我的人生拿去做交换?!”她看着赵世昆,眼神几乎燃烧,“你儿子现在在哪?!”

赵世昆低头沉默。

薛畅插话:“已经查到了,当年以你的身份读完复旦的,确实是赵世昆的儿子——赵兴宇。”

“他现在呢?”何小敏咬着牙,“过得好吗?找到工作了吗?”

“在一家国企,研究院岗,硕士保研直博。”薛畅说。

这一句话,像冰块一样砸在她的胸口。

那本属于她的未来,如今在别人的履历上熠熠生辉,而她,却站在警局里,连是否能重读都还是未知数。

“我要起诉他!”何小敏声音嘶哑却坚定,“不只是刘川林,我也要告赵世昆和他儿子!我要他们坐牢!”

“这没问题。”薛畅点头,“我们已经将赵兴宇纳入调查名单。他使用冒名学籍获取国家教育资源,涉嫌多项诈骗与伪造证件罪名。”

“可你要有心理准备。”他补充了一句,“打官司很漫长,而且……你的合法身份一旦被证实为‘未注册生’,你这四年的学历也不会被国家承认。”

这句话,像钝刀割肉。

何小敏怔住了。

“就算你是受害者,国家系统里没有你入学的记录,也无法补授学位。”薛畅语气沉重,“但我们会尽力帮你争取复学、重新入学的可能。”

何小敏捂着脸,眼泪终于止不住地流下来。

“我没有学历,也没有未来,我甚至连一个‘学生’的身份都不配拥有了吗?”

赵世昆站在她面前,想说点什么,却被薛畅一挥手请出了审讯室。

留下的,只是何小敏一个人瘫坐在椅子上,哭到不能自已。

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重新来过,但她知道一件事——她绝不能就这样咽下这口气。

她要曝光这一切,她要让所有人知道,在这个本该是知识改变命运的国度里,有人却用权力和金钱,把一条希望之路活活剥夺。

而她,要从废墟里,重新拾回属于自己的尊严。

07

新闻是两天后爆出来的。

标题简单,却犀利刺眼——《复旦“空气人”?女孩读四年大学无学籍,背后竟是他人顶替!》

文章下方,是何小敏在雨中淋湿头发、脸色惨白的照片,还有警方通报中“涉嫌伪造材料顶替学籍”“教育局干部参与违规操作”“已刑拘3人”的冰冷字句。

就在当天中午,微博、知乎、短视频平台同步爆炸。

“她都读完四年了啊!”“保研名额都拿到了,竟然不是复旦学生?”“她不是骗子,是被骗的人……但她真惨。”“这不是电影吧?”

热搜飙升到第一条:#女孩读完四年大学发现没学籍#下面一串串“心疼”“愤怒”“太不公平了”的留言如洪水决堤。

公众的愤怒超出了想象。

第二天,教育部纪检督导组介入调查;复旦大学官网发布通告,称“将全面梳理2013-2014年间的学籍录取档案,严肃追责”;而那家涉及当年撤销通知书造假的县教育局,也连夜组织专项检查。

整个事件,终于不再只是何小敏一个人的事。

但就在风暴中心,何小敏却显得安静得出奇。

“你要不要暂避一下舆论?”面对薛畅的劝导,何小敏只是轻轻摇了摇头。

她没有回老家,也没有去亲戚家躲清净,而是每天配合调查、接受律师咨询,整理证据材料,甚至还联系了几位法律援助志愿者。

她要起诉的名单越写越长,从刘川林,到赵世昆,再到当年教育局审批流程的具体操作人——

她要一个一个地讨回公道。

“你不怕失败吗?”有媒体记者试图劝她,“复学困难重重,学历很难认定,你做这一切真的有意义吗?”

那天,她没有直接回答。

而是打开手机,放出了一段视频——那是她和实验组老师深夜调试电路的录屏,那是她在教室里举手回答问题的剪影,那是她站在台上讲述《量子隧穿》研究时满眼光芒的样子。

“这四年,我真的来过。”她声音平静,却哽咽。

“我努力过,奋斗过,我没有偷来学籍,我是凭真本事留下的。”

“现在我只是想,告诉那些跟我一样被‘抹去’的人——我们不是无名之人。”

她说完后,采访的记者眼圈都红了。

她没哭,只是点了点头,像是跟自己达成了什么决心。

一周后,事情迎来了转机。

教育部发文表示:将设立“特殊身份受害人学籍补正机制”,为“因制度缺陷被冒名顶替”的个案开辟补救通道。

复旦大学率先响应,校长办公室直接致电何小敏,表示学校将为她重新建立补充档案,并建议她以“旁听+学籍修复”的形式,完成剩余手续。

“虽然无法补发学位证,但我们愿意为你出具真实就读与科研经历材料,并协助你重新申请研究生。”

这份善意来得太迟,却依然像一束光,刺破了她世界的暗。

她望着电脑里那份邮件,手指迟迟未敢点开回复框。

这四年,她已经习惯被遗忘,被系统排除,被忽略、被否定……现在却终于有一次,有人伸出了手。

“你还想读下去吗?”薛畅问。

“我不确定。”她坦白。

“可我知道,我不想让这件事就这样被原谅。”

她没有选原谅,而是选了记录。

她将整个案件过程整理成了一篇长文,标题很简单:

《我就是那个“查无此人”的复旦学生》。

她没有故作坚强,也不扮演受害者的完人形象。她写自己如何一步步否定自己、被焦虑吞没、在雨中哭到无声,写她如何硬撑着去问每一个老师、翻遍档案室,如何恨自己没早一点报警、没早点怀疑“好心人”……

文章最后一句话是:

“我不知道世界会不会真的公平,但我知道,如果我不说出来,这种不公平就会一直存在下去。”

文章发出三个小时,阅读量破百万。

有人开始私信她,说:“我当年也丢了录取通知书,家里人不让我追究。”

还有人留言:“我弟弟也进了你们那个老家属楼,说是‘特招生’,你能帮我看看那批学生名单吗?”

那些“消失的学籍”,那些“沉默的空气人”,在她发声后,一点点浮出水面。

而她,也不再孤单。

“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?”一次媒体采访中,有人问她。

她想了很久。

“也许……我真的还是想继续做科研吧。”她笑了笑,“我喜欢那些电路和实验数据,它们不会骗我。”

“只要我认真对待它,它就会忠实地记录、响应、反馈。”

“比人……可靠多了。”

这句话让许多人泪目。

最终,她以“特殊补录”的身份再次走入研究生校门,虽然不是以“复旦保研生”的名义,也没有那张金光闪闪的学位证书,但她的身份,这次终于名正言顺。

而在校园的某个小角落,旧日实验室的门上,贴着一张小纸条。

上面写着:

“曾经,她是空气。现在,她有名字。”

(《云南姑娘被复旦大学录取,读了4年后懵了,复旦:根本没录取你啊》一文情节稍有润色虚构,如有雷同纯属巧合;图片均为网图,人名均为化名,配合叙事;原创文章,请勿转载抄袭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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